这种可能牺牲自己人的场景,沈忆宸还是没有那种铁石心肠。
就在此时,一名身穿蓑衣的差役,冒着大雨急步来到沈忆宸的跟前禀告道:“佥宪大事不好,东阿县沙湾决口了!”
差役的禀告,让沈忆宸跟卞和俱是心神一惊,要知道现在已经进入到夏季汛期,河水雨量相比较初来山东之时暴涨。如果此时河堤决口的话,想要堵住决口的难度要难上数倍不止。
更重要是河工大料被焚毁后,哪怕后续让商家从各地运输补充,张秋镇仓储库存,也始终处于一种极低的状态。
简单点说,就是想要堵上决口的物料都不够!
“何时决口的,又为何会决口!”
沈忆宸赶忙追问了起来,山东境内这数百里河堤,从正月里就开始加固,还经受住了束水攻沙的考验。
怎么会在这种时候突然决堤?
要知道现在虽然水势雨量暴涨,但依旧没到夏季最大洪峰的时刻。如果连这种场面都撑不住,接下来又会出现怎样的场景,全线溃堤吗?
“昨夜突然堤坝崩塌,陈主簿已经连夜赶往现场,决口原因暂未查明,可能与沙湾土质有关系。”
听到这些回答,沈忆宸没有再继续多问。这种紧急事件小小差役,知道的东西也有限,想要弄清楚具体原因,还得亲自前往决口现场。
“苍火头备马,本官要即刻赶往东阿县!”
“是,沈公子。”
苍火头明白事情紧急,就连蓑衣都没来得及穿,就急匆匆的跑向马房备马。
沈忆宸同样没有丝毫迟缓,返回屋内拿上几件紧要的物件,然后披上一件蓑衣后,就顶着瓢泼大雨奔跑而去。
东阿县地处聊城境内,与阳谷县距离一百二十余里,一队数十人的马队在泥泞的道路上狂奔,更后方还有县丞姜沛组织的数千支援民力。
所有人都知道东阿县沙湾的决口要是堵不上,就会重演去年阳谷县张秋镇的场景,泽国千里一片汪洋!
此时东阿县沙湾地界,主簿陈涛已经率领着上千民力先行赶了过来,开始全力堵水。
可是沙湾土质本就松散,如今在暴涨的河水冲刷之下,更是如同豆腐渣一般坍决。往往运送过去的泥土沙袋还没丢进决口,之前站脚的地方就再次塌陷扩大。
面对这等场景,陈涛一张脸在雨水的冲刷下显得异常惨白,实地情况严重程度远超之前预料。
“陈主簿,佥宪来了,你还是赶紧去接见吧。”
一名县衙吏员踩着泥土跑到陈涛的身旁,告知他沈忆宸到来的消息。
听到吏员说沈忆宸到来,陈涛感到心中有着一股说不出来的难受。这倒不是害怕决口会遭惩处,更多是一种辜负期望的羞愧!
自己区区一名九品县主簿,被佥宪委以治水重任,堪称再造之恩。结果现在却溃堤堵不上决口,陈涛真不知道该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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