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清俊容颜又涨得绯红。
莘窈没有留意他变幻莫测的脸色,只在心中默默想着,“我何必伤春悲秋呢?既然他至今都没有成亲的念头,那我就这么跟他相依相伴,能多一日是一日。至于未来的事,未来再说就是。”
胸中郁结一散,莘窈只觉心甜意洽,她莞尔一笑,“阿晏,夜很深了,我要回房休息了,明早再跟你说话,你也早点歇息。”
言毕,她放开了他的手,转身移步上楼,竟未曾察觉自己脸上的神情,与那些夜半幽会情郎的少女并无二致。
此夜过后,不出五日,一桩艳闻便在七沙岛沿海小镇上传开了。
这桩艳闻不是关于薛顾二人的私会,反而是关于莘家姐弟的。
原来薛宛香和顾秋衡不信莘家姐弟能守住他们半夜私会的秘密,干脆来了一波先发制人,当晚回府后,他们立刻买通了下人,让他们摇唇鼓舌,捏造起是非来。
此事很快就嚷嚷开了,毕竟闲话最招耳朵喜欢,最受舌头青睐。
“你听说了没有?莘家那对姐弟之间好像不干不净的,有人看见他们深更半夜在无人海滩,凭肩私语,狎昵亲热,嘴都差点贴上了。”
“何止呢!我听说他们当时搂抱作一堆,衣衫不整,就差一处没有相连了。”
“啧啧,我听说那位莘家姐姐从前在天水城是做舞妓的,花运极其亨通,跳起舞来夭娜多姿,还有客人愿意为她一掷千金呢!”
“难怪莘家小公子至今都不肯成亲,我当他有多自尊自爱,窑子不逛,亲事不提,原来早就在亲姐姐身上浪泄够了。”
“想必那滋味是销魂蚀骨,难以忘怀,相比之下,良家女子索然无味,不如与亲姐姐乱/伦/通/奸来得痛快,难怪他不想要体体面面地成亲!”
……
种种闲话被添油加醋地传播,越说越淫/猥/下/流。
莘窈倒是满不在乎,从前她在悦音坊香名鼎盛时期,什么样的坏话没被人说过?还有人拿她跳舞时的媚态大做文章,说她本人必定淫邪放荡,身经百战,才能练成如此勾人神态。
不过这谣言能造到她亲弟弟头上,委实令她大开了眼界,当今世人心思龌龊起来真是毫无底线,莘窈只觉十分可笑。
然而,莘晏就没姐姐那么淡定了。
赌坊里有客人看见了他,故意笑嘻嘻地调侃,“莘公子艳福不浅啊,我若有那么一个媚骨天生,风/骚/浪/荡的姐姐,白日里红袖添香,深夜里颠鸾倒凤,我也愿意终身不娶!”
少年一拳将他打飞了出去,那人摔得桌掀椅翻,赌客们惊得纷纷立起,开始窃窃私语,探头探脑地看好戏。
暮色西沉,鸦雀归巢,夜色渐渐笼罩群山。
莘窈正惬意地坐在窗边,专心致志地剥着一盘荔枝,未过多时,只见门帘一起,走进一长身玉立的少年来。
“阿晏,你总算回来了。”她笑盈盈地抬眼觑他。
莘晏原本脸色不佳,可一见她便不自觉露出笑容来,“姐姐,你在等我?”
“我哪天不等你?”她将他招来身边坐下。
“姐姐,你听说那些风言风语了吗?”他一坐下就问道。
“听说了,关于我的风言风语何时少过?”莘窈不以为然地笑了,“只是这回居然跟你扯上了关系,真是匪夷所思。”
“还不是薛宛香和顾秋衡搞得鬼,”少年隐隐忿恨,“姐姐,你待人家一片善意,替他们保守秘密,可人家不领你的情;不仅不领情,背后还要捅刀你,真是好心没好报。”
“我管他们领不领情,总之我问心无愧就是了,”莘窈满不在乎,她将一盘果子推到弟弟跟前,展颜笑着,“来,快吃吧,我亲手剥的。”
少年胸中原本凝聚着一团怒气,可一见姐姐眉目舒展,欣然深喜的笑容,一团怒气便烟消云散了,他感到心满意足,仿佛有她在身侧,万事都不足以萦绕于怀。
她见他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,便拿起一个剥好的荔枝来塞进他嘴里,“发什么呆?快吃。”
他咬着那颗荔枝,忙将脸微微侧开,生怕被她发现了心中的秘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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