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的敌意。
“六极宗?”殷危娄撑起上半身,眼中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,连声音都因为惊讶而有些颤抖:“西南第一大宗的六极宗?”
白予卿点头。
“那……那您是?”
殷危娄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,白予卿怔了几秒。
因为他不知道怎么称呼自己才合适。
白仙师?白宗师?白仙君?原身有什么好听又不尴尬的称号吗?
白予卿的大脑飞速运转,极度想从原身的记忆中搜出一个不尴尬的称呼,回答殷危娄这个问题。
但是搜不出来。
这些称号都……太……太羞耻了。虽然白予卿语文学的不好,但是他知道这些称号外人谈谈可以,绝对不能用来自己称呼自己,不然就显得十分自恋且低级,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个修仙的,
生怕别不知道他有多牛批。
寻思一番未果,实在找不到什么合适的称呼,白予卿微微叹了口气,把自己的名字说出来。
“白予卿。”
殷危娄心中颤动。
当时,他知道救了自己的人是六极宗的仙师,心里又惊又喜,生怕有一丝逾越惹仙师不快,满是歉意地盯着仙师沾染了自己血污的白衣。
他与仙师犹如云泥之别。
亦或许,他连这“泥”都不如。
时至今日,殷危娄只觉得自己真是可笑,卑微至极。
殷危娄抬头看了白予卿一眼,又立刻把头低下去,故意装作不敢与之直视的自卑模样。
白予卿心道:不敢与人直视是自卑的表现。
主角长期生活在被人嫌弃的高压环境中,家人不仅没有引导主角如何正确面对残疾问题,反而对其恶语相向,拳脚相加,造成主角有严重的自卑型人格倾向。
白予卿问道:“你家住何处?需要我派人送你回去?”
即使白予卿知道这是明知故问,但他一时半会儿真的想不出什么好问题跟主角搭讪。
显然,“家”这件事犹如一根刺,深深地扎在殷危娄的心上。殷危娄的手有些发抖,甚至眼眶都微微泛红:“不用劳烦仙师,我……”
殷危娄没有继续说下去。
白予卿一看大事不妙,戳中孩子的伤心事了,这还怎么刷好感度?他是来安慰人家的又不是来揭人家伤疤的。
原作里怎么写的来着?
“你不愿意回去也罢,那你可愿拜入六极宗,成为我门下弟子?”
好像是这么写的。
白予卿的脑子一阵阵发蒙。
穿个什么书不好,偏偏穿个仙侠文,说句话都要想上半天,处处咬文嚼字。
殷危娄猛然抬头,眼中流露出惊喜的神色,忽然想起什么似的,低头望向自己如同死物一般的双腿,低声道:“我……可是我是个残废……怎么配得上仙门……”
白予卿的脑壳子越来越疼了,心道求求你答应吧!他真的快要没话说了!他快造不出句来了,下面他该拽什么?
若是在原来的世界,白予卿大可搂过这个自卑的小可怜儿,拍拍他的肩,然后轻声细语地安慰他:“没事宝贝儿,你是最棒的,你一定有其他的
过人之处!”
可是现在他能这么干吗?
显然不能。
这样做十有八九会被当成脑壳子有问题。
拽文拽不出来,白予卿放弃治疗,说道:“无妨。”继而又补充道:“我愿意收你为徒。”
就是因为这句话,殷危娄上辈子痴痴傻傻地等了二十一年。
殷危娄强撑着身体,几乎是从床上滚了下来,整个人摔在地板上,双膝跪地,膝盖磕在地板上发出的声响,吓了白予卿一大跳。
这这这……真就这么跪下了?主角身上还有伤呢,浑身上下简直像是从血水里捞出来的一样,还强撑着给他跪下,这得多疼啊!
“蒙仙师不弃,弟子愿意!”
他曾经爬到师尊脚边苦苦哀求,希望知道自己哪里让他不满意。
他曾经因为师尊的一句话便视其为救赎,困在四方的天地间整整二十一年。
既然上一世他能让师尊生不如死,还怕重来一遍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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