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)宁知晓向云间没_薄荷荼靡梨花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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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给一只耳找个老伴,它年纪这么大了,你再不快点醒过来,它都要从大龄金猪变成老年残猪了,你于心何忍?……”

  我语无伦次地哽咽抱怨着,像个对社会极度不满的愤青……

  一只冰凉的手指就这样毫无预兆地触上我的脸颊,接住了一滴刚刚落下的眼泪。

  我惊讶地缓缓抬头,梦幻般不可置信地对上了一双被窗外夕阳映衬得耀眼明亮的凤目,望着我,月亮溪般的清澈透明……

  他将蘸染了泪水的指尖放在唇边,轻轻一舔,似乎没有料到它的味道会是这般苦,涩得眉头轻轻地蹙了起来,有些不满……

  我中了蛊术一般定定看着他,他亦看着我,孩童样纯真的双目里没有一丝情绪,像雨后的天空一澄如洗。

  没有我所熟悉的傲气,没有我所熟悉的戏谑,亦没有我刚刚领悟的深情……

  那是我全然陌生的眼神,初生婴儿一般干净而又懵懂。

  半晌后,他收回目光,略微挣扎了一下,我才意识到自己正压在他的胸口,可能引起了他的不适,他将我推开,慢慢坐起身来。

  我抓住他的手,唤他:“狸猫!”

  他看着我,毫无反应,有着天地间浑沌初开的蒙昧天真。

  “叩叩。”有人敲门,他的视线随着声音生转移,表情亦未有任何变化,仿佛只剩下了人一出生便带来的本能反应。

  我听见巧娜进门,“安薇,我领了族里的郎中来看……啊!他醒了?!”巧娜惊呼着奔了过来。望月族的语言我已能粗浅的听懂,只是,狸猫,他却似乎什么也没有听懂……

  郎中给他把脉,面色凝重,他说:“他已心智尽失。”

  我想,我大概是听错了,或者,我根本就没有掌握好新学的这门语言,理解偏差了。于是,我问郎中:“他是不是还没有完全睡清醒?”

  郎中摇摇头,“他已心智尽失。”

  “心智尽失……”我失神地重复着郎中的话,“什么意思?我听不懂。”

  “我知你难过。但是,他许是由于脑后被重击过,又或是受了什么惊吓,如今已如初生婴孩一般,什么也不知道,什么人也不认识。”郎中尽职地详尽阐述着。

  “能医好吗?”我急切地抓住大夫的手腕,顾不得失礼。

  他斟酌了一下,“这个我说不好,以前并未碰过此类病患,或许……”似乎在考虑如何措辞委婉,“或许假以时日可以转好也未可知。”

  我颓败地坐倒床边,巧娜似乎在我耳边着急地说了什么,但我已什么都听不进去了,我只听见郎中出门后隐约传来的轻微叹息。

  别人可以痴,可以傻,可以狂。

  独独他,不可以!

  他是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,是一个偌大的繁花锦国“香泽”的一国之主!他的傲然浩气风骨天成,他的运筹帷幄只手之间……

  俯瞰众生、睥睨天下才是那凤目该有的光泽!

  而不是此刻一般平静如水浅淡无波……

  我捧着他的脸,一遍又一遍地唤他,“狸猫!狸猫!……你还记不记得你叫‘肇黎茂’呢?……”

  他望着我,无悲亦无喜。

  我抱紧他,将脸埋入他的怀里,拒绝相信。我看不见的,便不存在……――

  说明:

  江西泰和一带方言确实管“鞋子”叫“孩子”;

  沪语里“da”是“洗”的意思,音同“打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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