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雾气浓重,黑暗压城。
向冬青狂奔上桥,耳边是呼呼的风声,树枝摇晃的沙沙声如鬼爪般伸向他。
一切声音都在耳边放大,他仿佛听到有人在窃窃私语,目光惊慌地摇晃,却发现只有很远的街道上有寥寥行人,那几人步履匆匆,身披寒意,谁也没有看他,更无人说话。
他步伐渐渐慢下来,扶着桥的护栏粗喘,鼻息间满是浓烈的酒气。
他喝多了,忘了是什么时候开始喝的,喝了多少瓶,只记得向云生在旁边说着风凉话火上浇油:
“你喝!喝呗!逞什么能,你这酒量能撑多久,还想学向望林那酒桶呢?”
向望林是他们父亲,向冬青的眼睛布满血丝,酒精烧心:“别跟我提他!”
至亲之人最知道痛处在哪,捅出的刀往往最致命:“你耍什么酒疯,跟他学的啊?”
向冬青情绪难以自控,胃里一股一股的恶心感和灼烧感让他无力说话。
他失望透顶地望着向云生,红红的眼睛里含着泪。
在此之前他已经好声好气地跟向云生沟通了一下午,问他到底有什么难处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向云生拒不配合,又耍那流氓脾气,气得向冬青在屋里反复踱步试图冷静下来,像动物园里的困兽持续做出重复刻板行为,无处发泄焦虑和痛苦。
他忍到入夜,还是和向云生吵起来了,向云生的嘴又毒又快,蛮横无理,一句句话如同尖刃往他心里扎。
向冬青看着弟弟骂不绝口的样子,完全呆住了,他忽然不知道说什么,脸上尽是茫然,满眼悲痛。
向云生吵累了,又坐回床上打他的游戏,嘴里还斩尽杀绝地补刀:
“你能不能别自我感动了,我死了也和你没关系,听懂没?”
向冬青失去力气,差点跌在地上,摇摇晃晃地扶住了墙。
他苦笑,颤抖的声音念叨着:“好……好……我自我感动……”
他养了向云生十年,养出这么一个畜牲。
他趔趔趄趄地走出家门,看着黑漆漆的小镇,陷入无尽压抑的绝望中。家家户户黑着的窗户如同闭上的眼睛,对他的苦难置若罔闻。
他奔跑时,像是要甩掉身后穷追不舍的阴影。冲动的情绪占据了大脑,无端的一股力气支撑他跑到了桥上。
当他醉醺醺地站住望着河面时,那股力量好像泄了,夜风吹得人发冷,他一脸迷茫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刚刚是想干什么呢?
我怎么到这里来了……
闪烁的河面仿佛有一种吸引他的魔力,他看着看着灵魂便被卷入进去。
是。
我是来解脱的。
向冬青怔怔地站着,嘴角慢慢苦涩地上扬。
他望向家的方向,视野中屋舍灯光尽灭,唯有他家通明。向云生还在欣欣自得地打游戏呢。
“死了也和我没关系……”
他喃喃念着,手撑住桥的护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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