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阳下面一动不动，靠着吊葡萄糖续命。br/于是医生在他旁边跟着蹲了一个月，然后期间吃饭喝水看书，告诉他，蘑菇也会吃饭喝水看书。br/于是，尽管还是觉得自己是只蘑菇，那位病人却渐渐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。br/这就是引导疏通，而非将其摧垮。br/幸好没有认为自己是奈须蘑菇，不然说不定会整出狮夫人那样的逆天烂活儿。br/“你之所以见到他们那么激动，张觉。”br/黄轩推了推自己的平光眼镜，继而一字一句地道。br/“是因为，你认识他们对不对？br/“无论对于张觉还是苏树而言，他们二位的面容，都是你所熟悉的父母。br/“你觉得自己是「苏树」，是一个和张觉截然不同的人，应该有着某种非常重要的理由吧？br/“然而，到目前为止，不像是阿尔文、克雷多斯和张角——你都还没有跟我讲过，任何有关于「苏树」的故事呢。br/“你为什么如此坚定不移地认为自己是「苏树」，而非「张觉」？你到底在担忧害怕什么？整个精神病院在你看来是什么？纳垢和奸奇又到底是什么东西？”br/黄轩拉了张椅子，在苏树面前缓缓坐了下来，他的脖子上还残留着被苏树给掐出的青紫痕迹。br/然而，他望着身前低垂眸子的黑发青年，属于医生的眼神里只有耐心。br/这样的眼神，让苏树的嘴唇嗡动了一下。br/“我知道你其实很理智、很聪明，你是个前途无量的高材生，我们之前不一直交流得好好的不是吗？”br/黄轩瞥了一眼走开的护工，把门给不动声色地关上了，走过来给黑发青年解开了右手上的拘束，郑重地握住了苏树的手。br/“讲给我听一听，怎么样？br/“张觉......不，苏树同学。br/“——告诉我，我说不定能够帮你。”br/苏树有些凝滞地望着他，望着眼前这位样貌平凡的医生。br/黄轩的面容没有任何特点，导致苏树其实都记不太住他究竟长什么样。br/但，就像路边遛弯的老爷子、像摆摊的婆慈祥阿婆、像放学跑来跑去的小孩儿、像这片土地上，每一个积极向上生活着的普通人。br/他的身上，有一种和善的、独属于华夏民族的朝气。br/苏树沉默了很久。br/“医生，你其实是假的，是我的幻觉。”br/“嗯，嗯嗯。”黄轩用力地点头，鼓励他道，“继续说——”br/“这是一个很不可思议的故事。”br/“没事儿，我可以慢慢听啊，咱们这儿医生都加班到晚上十二点的。”br/“这么晚啊，”苏树发现了华点，“你都三十多了吧，没老婆吗黄医生？”br/黄轩的嘴角抽搐了一下。br/真实伤害，是世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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