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)第五十五章_袋中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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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话说一年半之前,黑衣会张平安教主与会众在金州湾相别,他孤身一人,踅至城里,找了家客栈,要了房间,闭门关窗,躲房里乔装易容,扮作个客商模样。易容之后,他吃饱喝足,和衣睡到天晚,乘夜开窗上高,从房顶溜之大吉。账房自然是再找不到人,房钱白饶,徒然对天怨望胡骂罢了。张平安披星戴月,摸黑至火车站,悄悄摸上一列北上的火车。他何等功夫,来去如风,踰墙而入,车站的日本兵和列车机务员岂能发觉半点风吹草动?平安教主自是安然稳坐火车,夹在拥挤的车厢,“呜——喀乞喀乞”火车开动,穿过车场,隆隆向前。张平安透过窗户,戏谑地望望分轨闸和信号灯边傻头傻脑的鬼子兵,机车以汽笛短促的鸣声,给他喝彩。

  铃声间或发响,彷如幸灾乐祸的看客发出的嘲笑。座位之间的走道,鱼贯走过数名列车机务员,咸系中国人,他们手提煤气灯,锁上车厢门,照应乘客,料理琐碎的杂务。战争及繁重的活儿,将之折磨得面色苍白如纸。倒不如送客饭、茶点的茶房,给吃食热气蒸熏红了脸,看起来气色好些。俄尔火车提速,静悄悄的街道屋舍,接连迅速地从窗边闪过,行次重要道口,机车就要发出四声汽笛声,警钟长鸣。最后几声汽笛忧伤而韵味悠然,不久窗外已是一片漆黑,跟手车长就要来查票了。黑衣会向来以瞒天过海为能事,一帮之主,蒙混过车上车长的检票盘查,自是游刃有余,自不消说的,一路无话。

  其间火车停下来添煤加水,逗留不了多久,行复启程,汽笛声虽似伤心的啼泣,隆隆颠簸,张平安背靠在车座上,听到铁轨迅疾的轧轧声,听着听着,却容易瞌睡。随时光一分一分流逝,瞌睡一阵阵时醒时睡,迷迷糊糊,一会儿白昼一会儿黑暗,梦见的总是马媛媛一搦瘦腰,曼妙背影,离他而去,翻来覆去,折磨煞人。及至哈尔滨,本道不须换车,不料火车却给俄国兵阻停了下来。车窗擦过旁边铁轨上的几节车厢,窗外一片黑暗和凄凉,机车后退了几尺,就停止不动了。

  俄国人不管三七二十一,将车上乘客一律撵下车,跟手拉上来一队俄国兵队,迳钻入车厢内。张平安缩在一众乘客里,猫在一位胖大汉子的身后,偷眼细数,陆续上车的有一个旅的兵力。乘客们拗不过俄国人,立在冷风头里哀叹,交头接耳,议论纷纷。七张八嘴,传言不一,原来其时战争未歇,平安搭的这趟火车系车上几个有钱的满人官员包的逃难车。到了哈尔滨,正巧赶上俄国人强征了这趟火车运兵南下打仗,老百姓自无法可想,只得乖乖从命。

  未几铃声陡响,车轮嘎嘎,向前慢慢转动,渐行渐疾,霎息疾驰猛奔得远了。车既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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