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冬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，他以为这小子是个小丑鱼，没想到还可能是个大石斑。
“哦？他们惹了什么祸啊？”
李冬笑呵呵的问道，钱书豪知道自己那点事儿迟早要暴露，也就没有再隐瞒。
“他们搞死了一对夫妻！就为了一时的贪念，结果只拿到三十四块两……”
钱书豪说着说着发现李冬的眼神变了，那种淡淡的嘲讽刺得他说不下去。
“你也好不到哪去嘛，两条人命在你眼里好像也不算什么，你关心的只是他们搞到了多少钱。”
李冬的话如同一记重锤，让钱书豪哑口无言，他沉默了一会儿，接着说道。
“是又怎么样，你跟不知道没钱的日子有多难熬，我妈是个傻子，我爸是个酒鬼赌鬼，而我是一个孽种，这个世界根本没有给我任何的机会，除了偷抢骗我还能怎么样呢？”
钱书豪的话让李冬怔了怔，他知道这个“孽种”的意思，无非就是他爸用非法的手段搞到了他妈妈。
“我从小就被那个畜生打，吃饭打，睡觉打，开心打，不开心也打，我妈拦他被打死了，所以我就把他弄死了，就像刚才想要弄死你一样。”
钱书豪说到这里的时候笑得很开心，还有些自豪，李冬没有说话，任由他继续说着。
“我连夜逃出了村子，去大家都说好的深城找工作，可我没有身份证也没有推荐信，只能偷偷翻网进去，当场被抓，上面看我是个小孩子，就没让我蹲班房，只是教育了一下就要遣送回去。”
“可我不能回去，所以我就装傻，他们见我说不出家里的位置，只好把我放在孤儿院，在那里我遇到了来做工的朱老大，他们当时正在偷孤儿院的东西，见到我第一反应就是逃，结果这俩傻子翻墙掉下来把脚崴了。”
“我当时应该把他们交给院长的，但是我没有，我想要逃出去，我想要过更好的日子，所以我们三个人坑蒙拐骗偷什么都干，靠着我的聪明才智，我们混得很好。”
说到这里，钱书豪眼神中泛起了一些回忆之色。
“我遇到了一对夫妇，他们日子过得很拮据，但还算幸福，丈夫是干苦力的，每天起早贪黑就为了能在深城过下去。”
“妻子大着肚子在家里做做手工补贴家用，可是朱老大不知道从哪里打听来的消息，非说这家人有钱，只是都藏着。”
“我不肯他们动手，他们就自己偷摸去了，趁男人不在家先控制住了妻子，然后等男人回家的时候把他打晕也控制了起来，一番盘问自然是什么结果都没有，于是朱老大就对妻子……”
钱书豪说到这的时候满脸都是泪水，李冬不用问也知道发生了什么，他的拳头捏的发白。
“无中怎么可能生有呢，朱老大和朱老二的轮番虐待，除了伤害两个苦命人的心，什么都没得到，他们拿着三十四块二毛离开了。”
“等我去找那对夫妻拿鞋子的时候，鞋子好好的放在门口，五双，每一双都结结实实的，我穿到现在。可是他们俩却挂在梁上，他们的眼睛就那样直勾勾的看着我，舌头长长的，好像在问我为什么不早点拦住朱老大朱老二。”
钱书豪的话说完，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，张震已经派人去通知镇上的同志，李冬则站在原地迟迟没有说话。
整个屋子里只有钱书豪的哭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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